中华中和医派杨建宇论首批经典名方系列（89）

中和医派杨建宇论经典名方清肝止淋汤*

姜丽娟1李娜2 杨建宇3.4*  于大远2△

1、云南中医药大学（云南  650500 ）

2、北京中医药大学东方医院（北京 100078）

3、中国中医药研究促进会慢病医养中心（龙脉温泉）中和医派传承工作室（北京102211）

4、中华中医药中和医派杨建宇京畿豫医工作室北京知医堂中和国医馆（北京 100031）

*基金项目：中关村炎黄中医药科技创新联盟中和医派经方经药专项课题；中国中医药研究促进会北京昌平沙河高教园区卫生服务中心中和医派传承工作室专项课题；南阳张仲景传统医药研究会 中和医派杨建宇经药科研专题项目

*通讯作者/指导老师：jianyu66@163.com

△执笔人

【摘要】清肝止淋汤出自清•傅山《傅青主女科》，由醋炒白芍一两、酒当归一两、酒炒生地五钱、阿胶三钱、牡丹皮三钱、黄柏二钱、牛膝二钱、香附一钱、红枣十个、小黑豆一两组成。此方具有清肝泻火、凉血止淋之功，所治以月经量多色红、赤带、小便短赤为主要表现的疾病。如现代临床上的妇科血证（经期延长、经间期出血、崩漏）、先兆流产、淋证、赤带等疾病。其病机皆为脾弱肝旺、肝郁化火、伤血动血之证。然此方药物组成皆为寒凉或滋腻之品，若患者脾虚不运，则不宜使用此方。

【关键词】清肝止淋汤；清肝泻火；凉血止淋；脾弱肝旺；肝郁化火；伤血动血；妇科血证；先兆流产；淋证；赤带；杨建宇；经方；经药；中和医派 

1. 清肝止淋汤的来源、组成及配伍特点

清肝止淋汤出自清•傅山《傅青主女科》，原文“妇人有带下而色红者，似血非血，淋沥不断，所谓赤带也。……治法须清肝火而扶脾气，则庶几可愈。方用清肝止淋汤。”此方由醋炒白芍一两、酒当归一两、酒炒生地五钱、阿胶三钱、牡丹皮三钱、黄柏二钱、牛膝二钱、香附一钱、红枣十个、小黑豆一两组成。方中白芍养肝血、平肝阳。肝火导致血热动血，因此用当归、大枣、阿胶、黑豆养血止血，生地黄滋阴养血清热。其中的当归、生地黄这一药物组合是治疗血热伤血的常用组合，在一贯煎、龙胆泻肝汤中也有此作用。牡丹皮清肝泻火，凉血散瘀；白芍养血柔肝、调经止痛；香附疏肝理气、调经止痛，为“气病之总司，女科之主帅”。三药相伍，疏肝气、柔肝阴、泻肝火，治肝之力尤佳。湿热下注，蕴于带脉，热伤血脉，导致下部出血，如月经量多、经期延长、小便色赤、赤带等，故用黄柏清下焦湿热，牛膝补肝肾，同时能引火下行，如其在四妙散中的作用相似。诸药合用，共奏清肝泻火、凉血止淋之功。

2. 清肝止淋汤的历代医家论述

清肝止淋汤所治病证的病因病机，正如傅青主先生言：“妇人忧思伤脾，又加郁怒伤肝，于是肝经之郁火内炽，下克脾土，脾土不能运化，致湿热之气蕴于带脉之间。而肝不藏血，亦渗于带脉之内，皆由脾气受伤，运化无力，湿热之气，随气下陷，同血俱下……水与血合而成赤带之症，竟不能辨其是湿非湿，则湿亦尽化而为血矣，所以治血则湿亦除……用芍药以平肝，则肝气得舒，肝气舒自不克土，脾不受克则脾土自旺，是平肝正所以扶脾耳。”傅氏在此方后说：“此方但主补肝之血，全不利脾之湿者，以赤带之为病，火重而湿轻也。夫火之所以旺者，由于血之衰，补血即足以制火，且水与血合而成赤带之症，竟不能辨其是湿非湿，则湿亦化而为血矣，所以治血则湿亦除”。《黄帝内经》有云：“所谓治未病者，见肝之病，则知肝当传之与脾，故先实脾气，无令得受肝之邪，故曰治未病焉。”后代医家张仲景也在《金匮要略》中强调：“治未病者，见肝之病，知肝传脾，当先实脾，四季脾旺不受邪，即勿补之。”综合以上历代医籍论述，清肝止淋汤可以清肝胆之阳邪，退下焦之湿火。

中华中和医派掌门杨建宇教授之“经药”概念之理论体系，特别重视临床中药道地药材的精准应用。对于本方中“生地黄”与“阿胶”，杨建宇掌门多次强调。①生地黄在急性热病后期或末期的危急重症抢救时，多用生地黄，其作用不是单纯的活血、凉血、清热滋阴，应该是综合提升生命力的作用，并且多用生鲜之品疗效且高，值得关注和研究，从《神农本草经》中地黄功效所述和《药性赋》中所言“生地宣血”来看，生地黄之作用不可小觑。②阿胶，自古以来，阿胶是作为止血，尤其是内脏出血而用，历代文献从没把阿胶当补血之品，目前所用皆为“补血”之品，值得反思！近来研究，阿胶属小分子肽类可参。

3. 清肝止淋汤的临床应用

清肝止淋汤所治病证，为脾弱肝旺，肝郁化火，伤血动血之证。肝火上炎则口渴，急躁易怒；肝郁犯脾，脾运不健则纳呆；带脉不固则带下量多；气滞湿阻于少腹，经脉不通则少腹坠胀疼痛。平素情绪急躁，肝郁乘脾，脾失运化，湿聚化热，加之经期不注意卫生，致湿毒侵袭胞宫，冲任湿热则交接出血；湿热下注，带脉失约，则带多色黄、味臭；湿阻气机，湿热阻于下焦，故感下腹坠痛，舌质红、苔黄或厚腻，脉细弦或滑数。此方治疗以月经量多色红、赤带、小便短赤为主要表现的疾病，包括现代临床上的妇科血证（经期延长、经间期出血、崩漏）、先兆流产、淋证、赤带等疾病。临床上以经血鲜红，质稍稠，有血块；带下色红；小便短赤；伴有胸闷烦躁、口苦咽干、纳呆、舌质红、苔黄或厚腻、脉细弦或滑数等为辨证要点。然此方药物组成皆为寒凉或滋腻之品，若患者脾虚不运的症状明显，则不宜使用此方。

3.1妇科血证

妇科血证是指妇科出血性疾病，包括经期延长、崩漏、经间期出血、性交后出血、产后恶露不绝等。根据叶华[1]临床经验，采用补肝之血，清肝热以利脾湿之法，以清肝止淋汤治疗的妇科血证患者效果显著，如经期延长、性交后出血等，以肝脾同调为基础，重视祛湿，辅以活血调经，以使气血调和，经血自止。根据何才燕[2]临床经验，具有养血清肝之功的清肝止淋汤，治疗的妇科出血性疾病（崩漏、经期延长、产后恶露不绝等）患者效果显著，此方非纯补肝血，实际上清肝经之热与湿亦有。在临床中凡有口苦咽干，心烦，急躁易怒，乳房胀痛，小便黄，有灼热感，大便干，舌质红，苔黄，脉弦数或弦滑，证属肝经湿热所致的妇科异常出血性疾病，皆可以随症加减治疗。李玉兰[3]采用清肝止淋汤治疗妇科血证1例，服二剂后血即见少，烦热憋胀症亦见好转。效不更方，再进四剂，己无血。以后经至转为正常，二年后随访，再无复发。张帆[4]采用清肝止淋汤治疗湿热型崩漏1例，服７剂后血止，守上方减小蓟，续服14剂后痊愈。随访３个月未复发。王玉洁[5]临床观察表明采用清肝止淋汤加减治疗肾虚肝郁兼湿热型的经期延长患者，能够取得显著性的治疗效果，在改善患者月经情况、伴随症状、血清P值、BBT方面均具有一定的优势，且用药治疗期间未发生不良反应，具有较高的安全性。根据李萍[6]临床经验，认为妇女放环后，环卧于胞宫，导致气机不畅、气滞血瘀，久而化热，热伤脉络，加之有宫腔操作史，湿邪入侵，使湿热瘀滞而致经期延长。故应用清肝止淋汤，清热利湿，祛瘀止血，标本同治而收效。王青[7]研究证明清肝止淋汤加减治疗经间期出血取得的临床疗效显著，使阴长血旺而火自抑，火退则出血自止，同时降低疾病的复发率，缩短病程，改善预后，提高患者的生存质量，且服用方便，不良反应少。丁琴音[8]研究表明清肝止淋汤治疗排卵期出血可取得较好的临床疗效，既可止血止痛，又可调节内分泌系统，有调经助孕之功，且不良反应少。武风莲[9]应用清肝止淋汤治疗1例经间期出血的女性患者，患者平素经量较多，容易情绪波动，伴有口唇色淡、心悸失眠等血虚的表现。采用清肝止淋汤加减治疗后，患者郁火除、气血和、精血充足而诸症除。以上临床案例和名家经验证实，清肝止淋汤治疗多种妇科血证能够提高疗效，改善患者的生活质量。

3.2先兆流产

姜云[10]的临床研究证实，采用加味清肝止淋汤治疗先兆流产的患者，安全、经济、方便、疗效确切，患者阴道流血、腹痛及腰酸背痛症状消失，血HCG、P、E2含量均显著增高，且逐渐恢复至妊娠期正常水平，能有效缩短病程及预防复发。以上临床研究证实，清肝止淋汤治疗清肝止淋汤能够提高疗效，减轻患者临床症状，提高生活质量。

3.3淋证

根据苗超荣[11]临床经验，采用清热利湿止血之法，以清肝止淋汤治疗的淋证患者效果显著，认为病机在于血虚不能养肝，也具水不涵木之意，致使龙雷火动，木火旺，则脾土受制，土受制则湿生，湿热下注，病即由生，遂达气分血分兼顾，湿邪火邪并除之目的。并应用清肝止淋汤治疗1例泌尿系统感染者。患者表现为小便频数、短涩、刺痛，午后自觉发热，时伴腰及小腹胀痛，脉弦细数，舌红苔薄黄。化验小便中可见脓球及红白细胞。服药4剂，诸症大减。原方继进4剂，诸症消除，尿常规正常。以上临床案例证实，清肝止淋汤治疗淋证能够提高疗效，改善患者的生活质量。

3.4赤带

根据韩俊英[12]临床经验，赤带的成因是由于肝血不足而火炽，脾不健运而湿聚，湿从火化，水与血会而成赤带之证。在病机上形成肝急脾缓，热重湿轻之势。故应用清肝止淋汤，调肝和脾止带，且少有复发，更无不良反应，疗效巩固。同时还可以提高免疫力及抗病能力，改善人体的代谢功能。根据祁秀花[13]临床经验，采用泻肝清热、健脾利魄之法，以清肝止淋汤治疗的赤带患者效果显著，此方之妙，在于不泻肝火而养肝血，不利脾湿而养血化湿。以上临床案例证实，清肝止淋汤治疗赤带能够提高疗效，改善患者的生活质量。

4. 清肝止淋汤的实验研究

清肝止淋汤中芍药能影响雌激素合成素的分泌水平，使雌二醇的分泌量明显增加。这对亢进导致的病态排卵现象、不孕症、痤疮等疾病有显著的治疗作用，同时白芍对子宫活动具有特异作用，对Ach和组胺引起的收缩有阻滞作用；芍药苷对催产素引起的宫缩有显著抑制作用；白芍总皂苷对过氧化氢和白细胞介素-1的分泌具有抑制作用，白芍总皂苷（TGP）能使脾淋巴细胞提高分泌IL-2的能力。现代药理研究证实，当归中的阿魏酸与挥发油具有抑制子宫平滑肌的作用，而其它的水溶性或醇溶性的非挥发性物质可以兴奋子宫。因此当归可以根据子宫实际的机能状态，对子宫的作用可呈现兴奋与抑制的双向调节；地黄具有止血、祛热、补血的作用，即对造血系统血液流变学有重要的影响。地黄饮片制备的地黄水提物对造血干细胞和骨髓造血细胞的增殖和分化均有促进作用。阿胶可显著增强单核吞噬细胞功能，并能降低由氢化可的松引起的细胞免疫功能抑制作用，增强NK细胞，而阿胶溶液还能提升脾脏功能，加强腹腔巨噬细胞功能；阿胶可显著提升末梢血管血小板计数，提升凝血速度，并能刺激骨髓巨核细胞，进一步提升血小板数量；在治疗失血性血虚证中，可显著提升血液红细胞、血小板、白细胞等数量，改善血液循环。牛膝所含甾酮类为天然植物雌性激素，所以在治疗泌尿生殖系统疾病时有着显著的疗效。以上实验研究，为清肝止淋汤治疗妇科血证提供现代药理依据。

5.结语

清肝止淋汤是傅山著名方剂，具有清肝泻火、凉血止淋之功，只要辨证为脾弱肝旺、肝郁化火、伤血动血证，皆可使用此方加减，即“异病同治”。该方其更多应用，有待我们发掘整理，总结归纳，以促进中医学科发展，造福更多患者。

参考文献：

[1]叶华,胡樱.姚芷龄运用清肝止淋汤治疗妇科血证案例分析[J].江西中医药,2019,50(09):29-31.

[2]何才燕,冉青珍.冉青珍主任医师清肝止淋汤治疗妇科出血性疾病验案举隅[J].光明中医,2017,32(24):3542-3543.

[3]李玉兰.清肝止淋汤在妇科血证中的应用[J].内蒙古中医药,1991(03):12-13.

[4]张帆.清肝止淋汤加减治疗湿热型崩漏62例[J].浙江中医杂志,2014,49(12):881.

[5]王玉洁.加味清肝止淋汤治疗肾虚肝郁兼湿热型经期延长的临床疗效观察[D].南京中医药大学,2018.

[6]李萍,郑秋萍.清肝止淋汤治疗放环后经期延长56例[J].实用中医药杂志,2003(03):133.

[7]王青.清肝止淋汤加减治疗经间期出血疗效观察[J].光明中医,2015,30(02):301-302.

[8]丁琴音,吴碧媞.清肝止淋汤加减治疗排卵期出血[J].中医药研究,2002(03):24.

[9]武风莲.清肝止淋汤临床应用举隅[J].山西中医,2000(06):33.

[10]姜云,王红卫.清肝止淋汤结合黄体酮治疗先兆流产40例临床观察[J].浙江中医杂志,2017,52(12):893.

[11]苗超荣,路翠云.清肝止淋汤临床新用[J].四川中医,2001(01):77.

[12]韩俊英,马建中.清肝止淋汤方证剖析[J].山西中医,1993(04):11-12.

[13]祁秀花.清肝止淋汤治赤带效果好[J].山东中医杂志,1985(05):45.

收稿日期 2020.5.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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